操,你想怎样——几部电影的影评


操,你想怎样——几部电影的影评 (2012-05-18 03:3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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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看了两部“复仇者联盟”,一部来自美国,一部来自台湾。来自美国的自然不用多说------《复仇者联盟》,捧着爆米花进去看,边看边惊叹,看完再对一圈朋友说,你不得不看。但是我重点要说的是另外一部电影,《赛德克.巴莱》。

      这是《海角七号》的导演魏德圣的电影,对于大陆的朋友,《赛德克.巴莱》这个名字很难记,我的朋友中就出现了奥德赛巴莱,塞德莱巴克,甚至还涌现了塞巴斯蒂安。对我而言,他的另外一个名字《彩虹桥》可能更顺口。

     我有一个习惯,对于差的电影,我会彻底的剧透之,因为它烂透了,但对于好的电影,我不喜欢诉说情节。《赛德克.巴莱》中,你也许对雾社这个地方非常陌生,没有关系,就像你也许不知道牯岭街,但你只要知道少年杀人事件就够了。看了不少台湾的小清新电影,给我留下的印象的确就是“恩,你想怎样”,到了《艋胛》,变成了“哼,你想怎样”。《赛德克.巴莱》终于把台湾电影变成了“操,你想怎样”。

     这是一部绝对值得去电影院看的电影。不用思考所谓的文化,殖民,隔阂,族群,只需要看见男性应该如何去战斗,他们的热血洒到了哪里,你甚至不需要思考仇恨是如何互相埋下的,该怎样才能消弭这些,文明啊,信仰啊,想这些都太累了,就去看看人性里最简单狂野的地方。如果文明不够文明,那就让野蛮足够野蛮。

      当然,从海角七号到《赛德克.巴莱》,魏德圣还未得胜,从优秀到经典,他离他的野心还差一些。大陆版本的《赛德克.巴莱》从台版的4个多小时缩成了两个多小时,导致有些地方观众还没入戏演员就高潮了,看着突兀,剪辑版的素材选择也有些问题。但它还是近期最好的华语电影。这部电影的制作过程跌宕起伏悲喜交加,导演把海角七号赚的钱和家当全都押上了,周杰伦,郭台铭,徐若瑄等一众朋友到最后也在替这部电影筹钱。我相信,把向周杰伦借钱的过程拍一个电影,说不定票房更高。但这都无妨《赛德克.巴莱》成为一部好片子。

     香港有了经典的《桃姐》,遗憾我在它下线前一天才看到,没能来得及介绍。台湾现在有了《赛德克.巴莱》,今年的大陆电影得赶紧了。《飞越老人院》不错,《杀生》《黄金大劫案》也不差,但都不够。好在《战国》之后,古装大片总算告一段落,所以奇葩出现的概率也急剧降低。电影只要关注现实,就不会太烂,谁让现实那么烂。但关注现实的电影也容易因为审查的原因妥协或者被修改的面目全非,诶,你们想怎样。

      排场无关格局,气派不是气势,这里再向大家推荐两部老电影。一部是《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这是一部经典的科幻片,如果不考虑画质,你用iphone和一张沙发就能拍出来。这场似幻似真的围炉夜谈值得你买张碟看,只要你不是那种看电影要纠结于擎天柱为什么不用加机油的人,相信都会喜欢。

      另外一部是我去年推荐过的电影,《怦然心动》,前天又看一遍,再次感动,再次推荐,再次把电影里这段话写给大家——Some of us get dipped in flat, some in satin, some in gloss.... But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compare——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为热爱的人或事物洒下热血和热泪,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对方一句你想怎样。

太平洋的风


太平洋的风 (2012-05-10 03: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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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客320降落在桃园机场。飞机的降落把我震醒。手机里正好播放到张艾嘉的《戏雪》,这算是一首生僻的歌,陈升写下这样的词——“1948年,我离开我最爱的人,当火车开动的时候,北方正飘着苍茫的雪,如果我知道,这一别就是四十余年,岁月若能从头,我很想说,我不走。”

      对于台湾,我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侯孝贤和杨德昌的电影里。后来魏德胜和九把刀又加工了一下。我喜欢的作家,梁实秋,林语堂,胡适也都去了台湾,而且他们都和鲁迅吵过架。当大陆穷的时候,台湾有钱,后来大陆有钱了——确切的说,是政府和小部分人有钱了,台湾又有了⋯⋯
 
      战火把同一个民族的人分隔在了海峡的两岸,那些具体到每个家庭的悲欢离合已经被时间慢慢抹平。台北的街道的确像优客李林唱的那样,像迷宫一样展开在我的眼前。但是对于异乡人,每个陌生的城市都是迷宫。在酒店住下,诚品书店就在旁边。朋友的眼镜架坏了,于是晚上先陪着朋友去配眼镜。我们坐计程车来到了台大附近,进了一家眼镜店。没有声音酥麻的台妹,老板亲自上阵。朋友看中了一副镜框,但要几天以后才能取。朋友说,那算了,我在台湾只留三天,我要明天就能取的,只能去别的地方看看。这时候,让我诧异的一幕出现了,老板居然从柜台里摸索出了一对隐形眼镜,塞在我朋友手里,说,实在不好意思,没能帮上你的忙,这个送你,先用这个应急吧。连我这般总是把人往好里想的人第一反应也是——我靠,哪有这种好事,这里面是有什么猫腻吧?咱还能走出这家店的店门么?

      我们平安的走出了这家眼镜店,换去了隔壁一家。那家眼镜店承诺第二天就可以把眼镜做好,然后那家店的老板用朋友残留下的镜片临时找了一个镜框凑合装了起来,告诉朋友,这个可以晚上用。这两家只是非常普通的路边眼镜店,还是自己随机找的,要不真得让人怀疑是不是组织方安排的,目的为了让大家增加对台湾的好感。

      台湾的街道上有不少的小游行和抗议横幅,这一切对于大部分大陆游客来说都太新鲜了,于是很多游客守着电视机看晚上的政论节目。我妈妈去年从台湾旅游回来,就说那里太好玩了,领导人可以在电视里随便骂,比快乐大本营还要欢乐。相比之下,台湾人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但给我留下了比马英九先生更深印象的是王鸿松先生——他不是明星政客,也不是文人墨客。他是一个计程车司机。一天早上,我从酒店下楼,打了他的车去阳明山。到了目的地我发现把手机拉在出租车上。我没有记下车牌号。朋友们忙着帮我联系出租车公司,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讯息,我也打给酒店,想让他们查看一下监控录像,确认车牌号。一会儿,我接到了酒店的电话,我问他们,是查到车号了么?他们说,监控录像里讯息太多,还没有查到,但是刚才有一位出租车司机开回酒店,把一个手机交给了前台,说是一位从你们这里上车的先生遗落在车里的。。。。。。

        说实话,我石化了。我问到了出租车司机的电话和名字,说我想酬谢你。王鸿松说,不需要啦,很正常的,小事一桩,我们都是这样的。他告诉我,前几天刚和几个朋友环岛开了一圈,打算过一段时间来大陆旅行。他说他开计程车就是为了能够去更多的地方看看。末了居然还来一句:我有QQ和新浪微博的,你的号是什么,我们可以在网上联系的。这顿时让我觉得两岸关系非常亲密。接着,他继续说,你有脸书么?我说,大陆的互联网没有脸……书。他说,哦,对哦,是哦。我不和你说了,有客人了,再联系哦。

        也许是我的命好,遇见的都是好人,也许是我走的肤浅,几乎所有人都和气。毫无疑问,如果我在台湾多停留几天,我当然能看见他不如人意的一面,也许他硬件不够新,也许他民粹也涌现,也许他民怨从不断,也许他矛盾也不少。没有完美的地方,没有完美的制度,没有完美的文化,在华人的世界里,它也许不是最好的,但的确没有什么比它更好了。

        这篇文章里不想谈论什么政治和体制。作为一个从大陆来的写作者,我只是非常失落。这些失落并不是来自于这几天浅显的旅行,而是一直以来的感受。我失落在我生存的环境里,前几十年教人凶残和斗争,后几十年使人贪婪和自私,于是我们很多人的骨子里被埋下了这些种子;我失落在我们的前辈们摧毁了文化,也摧毁了那些传统的美德,摧毁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摧毁了信仰和共识,却没有建立起一个美丽新世界,作为晚辈,我们谁也不知道能否弥补这一切,还是继续的摧毁下去;我失落在不知道我们的后代能不能生存在一个互相理解而不是互相伤害的环境之中;我失落在作为一个写作者,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还要不停的考虑措辞,以免哪个地方说过了线;我失落在当他人以善意面对我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我失落在我们自己的文艺作品很少能够在台湾真正流传,而能在台湾流传的关于我们的大多是那些历史真相和社会批判,更让人失落的是那些批判和揭露往往都是被我们自己买了回去,用于更加了解我们自己。除了利益和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我们几乎对一切都冷漠。这些冷漠和荒诞所催生的新闻都被世界各地的报纸不停的放在头版,虽然可以说这是官方的错,但无奈却也成了这个民族的注释。

        是的,我要感谢香港和台湾,他们庇护了中华的文化,把这个民族美好的习性留了下来,让很多根子里的东西免于浩劫。纵然他们也有着这样那样的诟病。而我们,纵然我们有了丽兹卡尔顿和半岛酒店,有了gucci和lv,我们的县长太太也许比他们最大的官员还要富有,我们随便一个大片的制作成本就够他们拍二三十部电影,我们的世博会和奥运会他们永远办不起,但走在台湾的街头,面对着那些计程车司机,快餐店老板,路人们,我却一点自豪感都没有。我们所拥有的他们都拥有过,我们所炫耀的他们的纳税人不会答应,我们所失去的他们都留下了,我们所缺少的,才是最能让人感到自豪的。

        文化,法制和自由是一个民族的一切,别的国家不会因为你国的富豪疯狂抢购了超级跑车和顶级游艇而尊敬你的国民。坐在空客330的机舱里,飞翔在两万英尺的高空,一个半小时就到了上海,窗外望去,都是海水。既然我们共享着太平洋的风,就让它吹过所有的一切。

《远行》


《远行》 (2012-05-07 09:58:20)

昨晚从台湾回来,正赶上我在湖南卫视十八岁成人礼的演讲《远行》播出。在此送给年轻的朋友。讲完后有个男生问,韩寒“老师”,如果时光倒退,18岁的你会怎么做。我说,在那年我喜欢的事我都做了,了无遗憾,真要回到那时候,也只是yesterday once more,再做一遍。
http://tv.sohu.com/20120506/n342478444.shtml